断腕皇后:当机立断 这样的皇后不简单

二十余年前的美国女作家卡米拉"帕格利亚就在《性面具》中说,"假使女人成了文明的主要承担者,人类今天也许还住在茅草棚里。"当年曾引起学界轩然大波。书中写的是男性与女性、社会与自然、文明与野蛮、理智与欲望,以及犹太基督教与异教的不同文化特点等等关系。她倒不是说女人如何低能,恰恰相反,是女人太懂得享受生活,太能自得其乐了,才不会让自己受二茬苦,吃二茬罪呢,所以也就不会有跟自然与天命博斗的喜好。

不过,世事无绝对,史称"断腕皇后"的辽太祖皇后述律氏就是一个例外。

辽太祖皇后述律平,名叫月理朵,是著名的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皇后。她的丈夫建立了契丹国(太宗时改为辽),是个战争狂,述律后也建立了直接归自己统辖的宫廷卫队。特别是在攻陷幽州的战役中,述律平掠其四野,困死幽州的谋略在最大程度上降低了攻陷幽州的成本。刚刚建国这年,太祖就率军攻党项,后方空虚,室韦部乘机来袭。述律后有先见之明,早已派兵埋伏等候,等他们到了之后,领兵大破室韦人。这一仗,使述律后名声大振。

述律平开鼓动耶律阿保机干掉八大部落,并把他们全部杀死,斩草除根。最后,契丹贵族由此被全部剪灭。契丹也告别的部落推举制,走向了帝制。

这位皇后很有政治远见。幽州节度使派韩延徽为使,向契丹求援,韩延徽进见时不肯跪拜,阿保机大怒,就要动刀子了;述律皇后一看,马上劝道:韩延徽守节不屈,是个好汉,留着有用。阿保机才召来任命为参谋,以后成为左膀右臂。后来,阿保机想攻打幽州,述律皇后力劝不可;义武节度使王处直通过贿赂,要求太祖出兵攻打晋王,述律皇后又力劝不可。这回太祖没有听她的,举兵南下,结果大败而回。

马背上的民族,人人能打,不分男女。不要以为月理朵不行,当上皇后之前她帮阿保机抢天下,当上皇后之后她帮阿保机保天下,都是打出来的,本身就是个军事家。尤为值得一提的是,这位皇后干了一件极刚烈的事,逼得再嗜血的男子都低下头,由衷地臣服。

公元926年,太祖死,述律平以皇后身份称制,掌握了军国大权。当时有不少元勋重臣不服管制,为了稳定朝局,她以"亲近臣子应追随侍奉太祖"为由,要沿袭老土的少数民族旧例,命令他们为太祖殉葬。在杀了一大批将领之后,述律平又要求更高级别的大臣们殉葬。兆思温反驳她:"亲近之人莫过于太后,太后为何不以身殉?"只见她脸色漠然,挥起金刀,砍下自己的右手。在大家都大惊失色的时候,她把断手放入太祖棺内,说道:"儿女幼小不可离母,暂不能相从于地下,以手代之。"

狠,算你狠。经此一对抗,众人均臣服,不过,皇后也再没有杀兆思温等人了。述律平的二儿子耶律德光当上了皇帝对于一个尊贵的女子来说,杀身成仁又有何难,难的是她的当众当机,而且能对自己下这种毒手。

我能理解美人鱼为了见一见心爱的小王子,而忍受双脚割裂的痛苦;同样也能理解述律皇后为了国家权力而自残肢体。前者让人爱,后者让人敬。只是,世间女子为情而生、为爱而死,常见;为了权力而牺牲,则不常见。

殉葬是原始陋习,少数民族的部落组成的帝国处于文明与蛮荒的进化中间。而述律皇后,借用这种陋习来除掉政敌,包括献上她的一只手,只能说,她等待刀尖已经太久,随时准备为了目的献身。为了权力,嗜杀成性,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这样的君王,你很难说清对她是尊敬、是害怕、还是恐惧。

后来,述律皇后的长孙被拥为帝,她却带着偏爱的三儿子造反,兵败被逐出上京,郁郁而终,而且,还活得特别长。我很想知道,用战争来肯定自己的成就感的皇后,月理朵不知是不是最后一个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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